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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唐宁街21号·贰 (侦探雷狮x助手安迷修)

*我流雷安

*神探夏洛克paro,既视感有

 

唐宁街21号(2)

雷狮的作息很不规律。如果把人比作机器,他应该属于超长待机的那种。只不过关机和死机差不多,把公寓三层炸了也不一定能醒。但是侦探先生今早却在客厅传来的电视节目声中惊醒,看看埋在一堆衣服里的闹钟发现自己不过才躺下了两个多小时。

当然也有可能是闹钟坏了。

“早,今天是阳光明媚、心情愉快、非常棒的一天。”安迷修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雷狮从他那一大堆恶心的形容词里挑出一个可听的“早”字抛还给他。然后他立马就发现了安迷修这么高兴的原因——电视里放着小马宝莉。雷狮一边穿衬衫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幼弟卡米尔小时候看没看过这种东西,打算用脚趾按下遥控器的关机键。

沉浸在电视节目里的、脸上大大地写着愉悦两字的助手眼疾手快把遥控器一捞,成功地让他踩了个空。雷狮踩一个趔趄,按住安迷修的肩膀重新站直,从沙发缝里抽出他常用来擦船的抹布问到:“我觉得你干脆用稿费买个木马。地上一放随时都能摇晃起来。”

安迷修动也不动,随手抄起一个东西丢过去,雷狮立马嘿地笑了一声,尾音还没散电视就关了。安迷修扭过头,雷狮拿着他摔过去的遥控器晃了晃。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毕竟是上过床的关系,对方再怎么混蛋再怎么恶劣该退让的时候还是要退让一步。于是安迷修拎起吐司袋子准备把早餐解决,顺便回敬到“你懂什么就算供不起真的赛马,人也要有梦想”。雷狮嚼着最后一片面包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靠。安迷修手拿空袋子竭力保持着好心情,非常努力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动画片是委托人要看的......毕竟他是个小孩。”

被遗忘了足有半个小时的委托人坐在书堆后面一本正经地纠正:“是青少年,先生,谢谢。”

侦探先生挺敬业地把几乎全被挡住、只冒了个头顶的委托人拎出来,放到空着的椅子上上,然后拖过沙发坐到安迷修的对面。后者把面包袋子攥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翻出吃得只剩零星几块的饼干塞进嘴里敷衍了事。一片面包没能填饱雷狮的肚子,反而把饥饿感招呼上来了。他坐在沙发里,脑子里想的全是楼下咖啡馆里的三明治。委托人看着他们俩没说话。

“给你五分钟,说不出有意思的东西就出去。”雷狮抬起手腕看表——不存在的表。他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安迷修配合地扭头等着委托人说话。不过他也没指望对方能说出什么有趣的案子来,多半是女朋友好几天没联系上或者家里养了很久的狗丢了。怎么看都还是中学生的委托人先进行了简单地自我介绍,而后思考了一会儿,再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我爸妈杀了我。”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安迷修看向雷狮,以为对方肯定要同意了。然而后者扯着小鬼的领子把他推出屋子,在小孩挣扎着喊“我没说谎,他们杀了我!”的声音中嘭地关上了门。安迷修还坐在沙发上没反应过来。

“考试考砸了,家里不给签字。”雷狮伸出拇指向身后一比划,直接在厨房给自己接了杯自来水喝。

“寄生虫。”安迷修说不上自己是好意提醒还是恶意诅咒。

“有滤芯。”雷狮咕咚咚一杯喝下肚,故意似的又接满一杯。

安迷修托着腮看他给自己灌水饱。想起什么似的问到:“听房东太太说你不去咖啡厅是因为你不分不清金枪鱼和鸡肉三明治。嗯......你真分不清?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雷狮估摸着自己喝到了八分饱,把杯子往酒精灯上一搁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东西放进去加热:“分清有什么用吗?”

“鸡肉的你不吃。”

“就因为你脑子里全是这种东西所以它关键时刻总是运行不起来。”雷狮抿着嘴一副“别烦我”的样子。讨伐成功,正义的安迷修扳回一局。助手先生暗地里这么高兴地想着,裹上外套溜达到楼下去买三明治。

当然得是两人份的。

他买了两份三明治外加一份无糖饼干。店员小姐特别优待,额外送给他一杯咖啡。房东太太不知在一楼清洗着什么,他喝着咖啡爬楼梯,才走到一半就被敲门声绊住了脚。雷狮从二楼下来,从善如流地拿过他的三明治剥开包装咬下一口,声音因嚼着东西而含混不清:“你可以找你舅舅或者别的什么人给你在考卷上签字。”

敲门声顿了顿,再次响起来。

安迷修先雷狮一步去开门,站在门口规矩地穿着警服的男人笑了笑,问到:“什么考卷?”安迷修侧开身让出一块地方想叫住雷狮告诉他来的不是刚才的委托人而是丹尼尔,后者已经转身下来,顺便捞过楼梯扶手上别着的报纸打开看了看。

“墙里砌进尸体的案子?”雷狮看完新闻把报纸随手一扔,不顾对方的面子哼笑一声:“警察署到底养了多少白吃饭的。”

 

藏有尸体的房子位于市中心,地段还不错。这栋独门公寓属于一对姓斯图亚特的夫妇,不过丹尼尔说他们几年前就已经搬到其他市去,房子没有招租,已经荒废很久了。安迷修琢磨着这套公寓全盘租下来要多少钱,顺便感叹一句有钱人直接放弃市中心整套公寓的思路真是干脆利落。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房子闹鬼——毕竟墙里的尸体都成了骨头,说不定斯图亚特夫妇是因为半夜睡醒看见床边站个骷髅才决定搬走的。

得了吧。安迷修有点势利地思忖。就算这样,如果能低价盘租他也要拽着雷狮住进来。十个骷髅都肯定会被这么一个恶党气散架。助手先生正在凶案现场盯着警戒线为他们住上大房子的光明未来而出神,雷狮凑上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问他什么时候看个骨头也能像看见姑娘一样了。安迷修以为他又要来一套“骑士道无用论”,半晌却没等来下文。

“斯图亚特。”雷狮捏着自己的下巴琢磨,安迷修看见狂热逐渐把他那双幽暗的紫色眼眸填满,料定他一定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早晨那个小鬼叫什么来着?”

安迷修摊开笔记本,新添的一行小字末端有些泅开的墨迹。他直接照读起来:“威廉·斯图亚特。”话音才落,安迷修也意识到某种特别凑巧的事情发生了。先不考虑房子的主人与清晨到来的委托人是什么关系,单说一上午里遇到三个姓斯图亚特的就已经称得上奇遇了。

雷狮进去转悠一圈,简单地检查过房子,而后出来和法医在门口闲谈。丹尼尔背着手观望,末了抛下一句“他们对案子的意见还是相左的时候比较多。”安迷修拔了根狗尾草放进嘴里嚼着草根,听着他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听出实在互嘲对方的衣品。

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单纯合不来。他无声地在心里下着定论。

最后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以雷狮一边走过来一边摆着手说“安迷修挑睡衣的品味都强一点”,法医回敬“我也觉得安迷修的审美比你的强多了”结束。无端被夸的当事人安迷修表示自己一点也不高兴。

雷狮又绕到丹尼尔那里去问了几句话,而后站定在他的身边,背对着依旧喋喋不休的法医收敛起一点恶劣吵嘴的姿态,伸出一只手扣住安迷修的腕子。他觉得对方正慢慢用力,五指收紧,无意识地那种。他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搭档,后者抿着嘴勉强忍住笑意,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像一个有点桀骜的少年。雷狮好久没那么兴奋过了。安迷修回屈手指碰了碰对方的手心。

“他们说那副骨架是个小孩子,大概有八岁。”法医同几个警员先行收工,他们经过的时候雷狮已经松开手恢复常态。“那孩子说过什么来着?”

“威廉?他不是说他爸妈......”安迷修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一样顿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异口同声:“杀了他。”

“你知道丹尼尔说什么吗?”这个古怪的案子显然把雷狮几周来快沉淀进骨头里的颓废都燃烧殆尽了。“那对夫妇有个儿子叫威廉,八岁的时候丢过一次,之后他们立马搬走了。”

安迷修见他一副得到甜头的小鬼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只得用饼干袋子挡住脸隐秘地笑了一下,而后把它抛给雷狮。后者撕开包装纸丢进嘴里两块,先一步往回走去。他走了几步,像是不满意安迷修没立马跟上似的停下,背着身打了个响指:“开工。”

好吧。安迷修耸耸肩,吐掉草根快步跟上去。开工。

 

两人分别拜访了斯图亚特夫妇的旧邻居和新邻居。安迷修谨遵雷狮多和女士聊天的叮嘱,从天气如何一直谈到超市的菜价,分别时住在隔壁笑起来很可爱的小老太太倚着门断定他肯定还是个单身汉,毕竟现在熟知超市何时打折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而她的女儿则干脆把她的邮箱地址写在手帕上塞给了他。

收获了意料之外的芳心的安迷修回到唐宁街的时候心情不错,不过看到佩利正在他家门口蹲着的时候他就不这么觉得了。他一面琢磨雷狮说没说过今天请了邻居来家里一起用热水煮眼球顺便制造点垃圾,一面开门请对方进去。佩利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自顾自笑起来,露出一枚虎牙:“你这样雷狮会生气的。”安迷修正不知所云,楼梯尽头发出锁舌咬合的咔哒一声。雷狮回来了。

安迷修嘟囔着“你终于记得带钥匙了”,雷狮站在离他挺近的地方没说话,像是他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似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径自把佩利带进客厅关上屋门。安迷修跟在后面差点被撞上的门碰到鼻子。他试着拧了拧门把,发现对方居然从里面把房间上锁了。

莫名其妙。遭受冷遇的助手先生愤愤地胡乱敲两下门,无果后只得在台阶上坐下等着。没过一会儿佩利从房间里出来,经过他的时候颇为臭屁地用手背蹭过自己的鼻子,一副“我说得没错,等着看好戏吧”的样子走了。雷狮也走出来,安迷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托着腮“嘁”了一声。

“喂。”雷狮在后面叫他,安迷修下意识一抬头,正碰上雷狮的嘴唇。天知道他干嘛俯身站得那么低。雷狮揽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的额头。安迷修动作一僵,满不情愿地抬头回吻对方的下巴。就几秒的工夫,雷狮的手从上面探过来伸进他的外套口袋,抽出了那位女士送给他的手帕。

“Catherine@hotmail.com.”雷狮把那行娟秀的小字轻声读出来,将手帕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白天用Misuki这种浓烈的东方调香水,而且还是在家庭聚会都没有的情况下,看来性\欲一直得不到满足。”他顿了顿,又说:“品味真差。”

“你不应该这么形容一位年轻的姑娘。”安迷修没什么底气地去夺那条手帕,反而被雷狮扣住了腕子:“你用哪只手接了它?”

安迷修僵着没说话。雷狮探出舌尖舔舐他的手背,最后把吻落在无名指的指节。楼下传来不大的响动,随后是房东太太尖着嗓子的抱怨:“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过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和我丈夫更过火。”安迷修算是明白过来佩利刚刚是什么意思,慌忙在房东太太那纵容亲儿子的语气里抽回手来,低声咬牙问他大白天发什么疯。雷狮用打火机把那条手帕点燃,一点灰烬从他手指间坠落,掉在地毯上烧出几个黑点。他把头抵在安迷修颈间摩挲一会儿,挑了眉说“现在你身上的香水味熏不到我的老朋友了,进来我们说正事”。

安迷修被他一通折腾得没了脾气,心说胡说八道什么那只铁艺船能喘气就怪了,吃飞醋还要赖船。

“威廉七年前的一个清晨在市内走丢,当时斯图亚特夫妇的生意出了问题,公司宣告破产。儿子的失踪无疑雪上加霜,他们一连找了几个月,后来还没找到就搬走了。”安迷修敲着笔记本把上午所得说完,又补充到:“应该是怕触景生情,匆匆离开伤心地。房子没出租,东西也没全拿走。”

“而搬到其他市后,他们立马东山再起,据他们的邻居说斯图亚特曾经提到过是靠一份保险金。不只是支撑生活那么简单,他们重新开了一个公司。”雷狮接着说,“一笔巨款。”

安迷修接着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保险”等字样,问:“保险公司是?”

“他们只知道负责这份保险的保险员的名字,佩利去查了。”

安迷修咬着笔头,一副像是疑惑又像难以相信的表情顾自揣度:“会不会,我说如果,斯图亚特夫妇杀了八岁的儿子,为了拿到人身保险的赔偿金?可是现在这个威廉怎么解释?‘爸妈杀了我’......七年后回来报复的鬼魂?”

雷狮坐回他常坐的凳子上,一只脚踩住凳子面——他思考时惯用的姿势。不过这回侦探先生也没能立马说出个所以然,只貌似神秘地微笑着嘟囔了一句“有意思”。

无论是吃光邻居家的储备零食还是帮邻居调查事情,佩利的效率都很高。他打电话过来告诉雷狮调查结果的时候,安迷修还迷迷糊糊地找着作响的闹钟,还要分神伸出手一个劲儿把雷狮搭在他身上的一条腿扒拉下去。

凑巧的是当年的保险员现在和斯图亚特夫妇住在一个市内,两人收拾完毕订下当天的车票,中午过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个姓布莱克的保险推销员现在已经不干了,但好在他对斯图亚特夫妇还有印象,那是他初入这个行业时的第一笔大单。但是当安迷修他们提到威廉的时候布莱克先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孩子不是死了吗?”他说。“赔偿金已经给他的父母了。”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雷狮只对安迷修说了句“你猜得对”,而后一路沉默。所幸安迷修当时敬业地记下了委托人的联系方式,他们把威廉约出来打算一起吃个饭。委托人欣然赴约,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他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两人小时候就认识,没想到搬家之后又在同一所学校碰上了。

几个人单点各自喜欢的,菜一上桌雷狮的叉子却先伸进了安迷修面前的盘子里。

“他不能吃蛋白,一吃就会起疹子,又红又肿。像几岁的小鬼似的。”雷狮一边揭安迷修的短一边熟稔地把蛋白剥离丢进自己的盘子里,只给对方剩下一枚蛋黄。威廉的女朋友在对座笑着说你们感情可真好,不出意外地被两人同时开口反驳:

“啊......没有。”

“胡说。”

安迷修捏着叉子扒拉蔬菜,看着女孩子有点尴尬的脸,暗自在桌子底下碰碰雷狮的腿:“向女士道歉。”

雷狮回答得干脆利落:“没门。”

安迷修脸上依旧礼貌地保持着微笑,心说“怎么样还要在这里吵一架吗”,瞥过去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女孩子出来打个圆场,把威廉盘里的虾都挑出来说:“他也不能吃虾。”然而威廉并不领情,抢着把虾塞进嘴里紧接着道:“谁说的,我能吃。”这回雷狮和安迷修倒是挺默契,看小孩耍脾气似的看了他一眼。

一顿饭吃完也没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他们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夜幕低沉,空荡荡的街道里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奔波一天,安迷修困得睁不开眼,雷狮拉着他往前走,路灯映照下的一双眼炯炯地亮着。

安迷修洗漱完倒头就睡。昏沉间不知睡到何时雷狮才上床凑过来,把他捞进怀里搂好。那么几秒钟的工夫,他隐约听见雷狮低声嘀咕了一句:“明天再去看看那间房子。”房间里有些闷热,雷狮贴得很近,安迷修推开他的下巴,然而对方不一会儿又涂了胶水一样凑过来了。

    翌日清晨安迷修按时起床,雷狮比他更早,照例只留下一张字条:他又到市内的房子那里去了。安迷修乐得自在,下楼和房东太太一起吃了早饭。等他在博客上更新的文章快要写完的时候,雷狮从外面回来,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侦探亲自去买东西回来,是比安迷修没有按时看赛马还少见的事。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就着安迷修的杯子喝了些水,而后翻找袋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迷修敲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张惨白的、嘴角带血的诡异笑脸。他吃了一惊,或说是吓了一跳,拖着鼠标的手一抖,关掉了还未保存的稿件。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撰稿人很想在那张脸上补上一拳。

雷狮摘下面具,仿佛不是故意恶作剧逗他似的摆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说到:“威廉不能吃虾和其他海鲜,因为他有哮喘和海鲜过敏。去沏杯茶,安迷修。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把那副鬼面具丢回袋子里,不顾自己的搭档抗议着“我不是房东太太”坐进沙发里:“他们不是一个人。”

安迷修把一杯浓茶往桌子上一放,说“他们不是一个人不代表我们要提前过万圣节”。雷狮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面具血浆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件白色的长袍。他拎着那件袍子像是拎着个吊死鬼,眼睛一个劲儿追着安迷修打量。

得了吧。安迷修对坏事的感知一向很准,尤其是当这件坏事还和雷狮有关系的时候。对方那塞满古怪想法的脑袋里肯定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而且还是针对他的。

 

远离闹市的房子在入夜后一向很安静,少年躺在他的床上辗转反侧,不知因什么理由而有些失眠。头顶的阁楼忽然吱吱咯咯地响起来,就像有人在他的正上方绕圈行走一样。不过是老鼠。他这样安慰自己,戴上耳机试图用音乐隔绝响声。一首歌还没放完,身后的墙那头突然传来扣扣的敲击声,他忙转身去看,随后意识到隔壁是久无人居的客房。

房间重归寂静。他把音乐播放器关闭,屏息听了一会儿,向门口探着身子待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松一口气后他重新盖好被子准备睡觉,然而敲击声立马再度响起,比第一次更加急促,夹杂隐约的哭声。

这次敲响的是他房间的门。

“爸爸妈妈杀了我......爸爸妈妈杀了我,你是帮凶!”含混低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语尾还带着哭腔。“你是帮凶!帮凶!”

他已经没了过去锁门的勇气,裹着被子骨碌下床,使劲把自己往床头桌和衣柜的缝隙里塞。他一面躲一面胡乱为自己辩驳:“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按他们说的做......”

“所以他们让你做什么了?”身后的推拉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挂在墙壁外水管上的侦探利落地翻身进屋,坐在窗沿上。少年回过头的时候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他,对方把月光披戴在肩上,幽暗中慢慢地露出一个不可一世的微笑。

少年回望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花了眼的蜉蝣一样正向一支蜡烛奔去。门外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停止了,他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语速都加快几分:“他们收养了我,强迫我记一些事情和人名,还让我养成固定的习惯。他们......让我模仿一个人。”

雷狮转了转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开着免提的一通电话:“听到没,丹尼尔。”

“立马赶到。”电话的另一端回答得很干脆。

警察到达斯图亚特家的房子的时候,斯图亚特夫妇正因听到动静而出来到儿子的偏卧查看,被站在门口的白袍鬼着实吓了一跳,斯图亚特太太只来得及说一句“我的天哪”就晕了过去。

直至二楼的灯被全部打开,安迷修才脱下白袍,摘下面具。道具血浆蹭到他的脸上,他胡乱抹了一把。

“那具骨架是威廉·斯图亚特本人。”雷狮坐在一楼客厅的餐桌旁,看着斯图亚特夫妇被带上警车:“七年前,斯图亚特家的生意出了很大问题,公司宣告破产。拿不出钱还清债务的夫妇两人想起曾经给儿子买过的一份人身保险。他们可能经历了一个权衡儿子和钱哪个更重要的漫长过程,然后选了钱。”

“威廉有严重的过敏性哮喘,某天夜里他们给他吃了诱发哮喘的东西,看着他挣扎死去。”安迷修接着说:“他们连夜驱车到医院,声称儿子因病死亡,开具了死亡证明。社区和警察并不知道,但证明确实是有效的。然后就是你们猜到的。他们对邻居说威廉丢了,像模像样地找了几个月,等保险金到手后立刻搬家到了这里。”

“可现在这个威廉是谁?”警员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吓得不轻的少年。

“找一个模样差不多的孩子收养,叫他记住原来的一些事情,以此作为收养条件。对外则声称他们在儿子走丢好几年之后终于把他找了回来。邻居们没见过小时候的威廉,加上长得相似更没人怀疑。也许是出于恶作剧,他到唐宁街告诉我他的父母杀了他。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出这桩事。至于证据,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以提供保险员和养子本人的证词,你们要再去查查他来自哪个福利院,还有收养证明。当然,那所医院也得查,不用我教你们。”

“这实在是......”年轻的警员恐怕也头一次听说这样骇人的杀子案,组织半天措辞才生硬地客套起来:“麻烦两位了,您的能力我早就听说过,没想到比别人说的还神。”

雷狮把安迷修拉起来,没有客气两句的心情般自顾自往外走:“老规矩,功劳归你们,清净归我。”

如果把雷狮比作机器,那么办完案子之后他肯定是一个胳膊腿上缺螺丝、电量还只有半格的那种。安迷修发现最近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厨房了,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用一只还算干净的锅子煮了些面条,倒上现成的酱料和雷狮分食。后者一边吃一边看报纸,“杀子骗保案”是头条新闻。

“你说。”安迷修若有所思。“威廉的女朋友小时候就见过他,居然没觉得他和原来不同了。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雷狮放下报纸,挑出酱料里仅有的一块虾肉吃了,腾出一只手来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安迷修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正要没好气地说一句“听我说话”,对方突然抬起头来说:“谁知道呢,不过如果你和原来不一样了我是会发现的。毕竟——”

又要炫耀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了。安迷修腹诽。

雷狮转过手机给他看,屏幕上是一张他的照片,因为沾着血浆而花了脸,坐在斯图亚特家的沙发上。安迷修发誓他当时是在认真听雷狮推理,谁知道照片照出来眼神那么呆滞。

“赶紧删了不然有你好看。”助手先生用叉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威胁。

侦探摇摇头收起手机,也拿起叉子把对方手里那支按下去:“毕竟唐宁街上的白痴那么多,我看得上的只有这么一个。”

 

 

#案件原型:微博上扒过的一个案子,很邪乎,说的是小孩儿七岁丢了十七岁才找到,但其实是一个完全不像他的人冒充的,这个人有冒充别人的癖好。然而奇怪的是两个人完全不同,孩子的家人却什么都没说,而且在交谈间有把他慢慢变成原来那个孩子的倾向,后来被发现之后,警察推测可能是家里人杀了孩子,为了不败露将计就计,让其他人深信孩子就是走丢了。#

#分不清鸡肉和金枪鱼三明治的梗原型:夏洛克的常识缺失#

#misuki香水梗源自:闻香识女人#

#正正经经破案子,认认真真谈恋爱#

#谢谢可以看到这里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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