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今天更新了吗

正在上演!《复活的泽泽》!

[双黑]铁马冰河(短篇完结)

期末爆肝产物,一发完结。
送给列表里一只小中也。
2017年也要继续喜欢双黑呀。|ω•`)

————————————————————————————————————————————————————————————

铁马冰河

横滨的盛夏从连绵的阴云开始。灰色的低云连缀成一片,晃晃悠悠地压在人心头,总叫人心生压抑。这样的天气,太宰治最喜欢不过。空气一扫往日的闷热,没有毒辣的日头,正是出门的好时候。
他就在雨来之前去找中原中也了。
中也的住处不近,但也算不上远。太宰治花费几秒钟权衡了一下,决定和平常一样走着过去。提到他这位曾经的搭档,还要从多年以前的孩提时代说起。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天生的好皮相给了他绝对的优势,卷翘的软发和薄如蝉翼的睫毛使他看上去精致如同洋娃娃。当然,他本人是不爱这种卑劣的比喻的。
彼时中原中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几乎所有美好又愚蠢的词汇都可以安在他的身上。港口黑手党内部,几乎所有人都听说尾崎红叶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太宰受森鸥外的命令,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拐着去看他。第一眼就望见一双湛蓝的眸子,颜色太过干净,让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中原中也依偎在尾崎红叶的身旁,礼貌地向太宰治伸出手。后者稳住身形,松开拐杖轻巧地将它拍落了。男孩细白的手背上多处一块红印。太宰治轻声笑起来,盯着那双满是错愕的眼说:“真讨厌。”这是他们无休止的矛盾的开端。
中原中也有幸在初入黑手党时就瞥见太宰治俊俏外表下的内心。那里又黑又深,和他自己蓝色眼眸中深藏的海一样,一眼看不到尽头。
太宰治的恶劣,在中也的生活中慢慢释放。初来乍到的男孩瘦小且单薄,一头与众不同的橘色头发惹尽异样的目光。太宰终于在自己的小搭档第七次遮掩着头狼狈地跑进房间的时候悠悠地开口:“不如中也戴顶帽子吧,那样会好看一些。”
他笑得纯良且乖巧,说得又如此亲切,以致中也以为他真的开始喜欢自己了,迫不及待地去买了顶帽子。可当他兴冲冲地顶着帽子回来给太宰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类似“啊呀,这么难看的帽子也买得回来,这是多差劲的品味啊。”的说辞。
中原中也硬是被太宰奚落出一眶眼泪。受够了的男孩一边抽鼻子一边扑上去,同自己的搭档厮打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吃够了拳头,最后是森鸥外赶来才勉强将他们拉开休战。中也拿着那顶帽子在首领的桎梏下挣扎,狠狠地骂着“太宰治你这个混蛋”,想脱身出来再补上一脚。
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太宰至今想起依旧想要发笑。又是何时,那孩子已抽条长成挺拔的少年了呢?
少年时的中原中也逐渐显出利落的棱角来,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几年的磨砺在他的眼里最为明显,那汪天真的蓝色此时犹如沉静的潭水,多出几分危险的意味。半长的头发温顺地伏在他的肩头。他早已不在乎什么发色了,却有了戴帽子的习惯。
而太宰治还是那个太宰治。只是他出落得更加俊秀,甚至开始受到异性的追求。稚嫩的圆眼变得狭长,眼尾利落地收着,活脱脱一副桃花相。但在中也的眼里,这搭档长得更令人讨厌了。尤其是当太宰喋喋不休地说些不着调的话,又突然话锋一转把矛头对向他的时候,让人厌恶极了。他毫不客气、也不犹豫地还嘴,必要的时候还会使用暴力。这些年他懂得了还击。
他们争吵不休,偏偏作战时又默契至极。太宰治的头脑伶俐,琢磨出诸多战术。中也强于体术,两相配合之下克敌无数。
而真正夺得双黑的名号是那次全歼对手。
中也会迫不得已使用污浊,是因为后方消息的失误。敌方出现了没在报告中提及的异能者,双方死伤过半,太宰治临时改变了作战计划。中原中也答应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某一天将性命交付于他是见早就意料并准备好的事情。太宰治因这份要命的信任而感到紧张。
中也从掩体中站起身出去,挡在太宰的身前褪去手套。一双和幼时已截然不同的手,太宰治看到修长的手指和分明的骨节。深红色的血斑渐次爬上中也的皮肤,使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十分可怖。本还猖狂的敌人四下逃窜,却连跑出十步的机会都没有。中也肆意破坏周围的一切。建筑、敌人、生命。
血从他的唇边涌出来。太宰治看得心惊,仿佛那不是血而是中原中也的性命。他看着少年踉跄着向前走,不受控制地狂笑着毁灭更多东西。原来那片蓝色不是彻底澄澈,自深深处、翻腾的波涛底下,藏着这样一只猛兽。中原中也和他是一样的人。
太宰治从背后将中也牢牢地圈住。少年的脊背应激性地绷紧了片刻,而后猛地颤抖两下,终于放松。中也凭着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转过身,把头抵在他的肩窝上,身体不住地下滑。肌肤厮磨,太宰撑着他的全部重量,轻轻拭去他嘴角呛咳出来的血沫。
回去时他小心地抱着他的搭档。中也的骨架在男人里算是小巧,蜷缩在太宰怀里没什么重量的一团。太宰治却觉得沉。又沉,又脆,像初冬的薄冰,经不得半点打击。森鸥外看见他谨慎的模样,笑得意味不明,只说:“真温柔啊,这样的太宰。”太宰治想回给他一个笑,却又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只能耸耸肩不置可否。
中也后来少有像那次似的苍白的模样。太宰走在人行道上,不知怎么又想起他失去血色的脸,忙漫无目的地四下看去,想借街景把这段记忆掩去。临街商店的橱窗里整齐地摆放着几瓶红酒。
这是中也的最爱。
太宰很少和他一起喝酒。中也喜欢收藏红酒,也爱小酌,酒量却差得惊人。不用太宰存着坏心思去灌他,他自己饮一会儿就会醉了。喝醉之后的中也显得更暴躁,实则乖顺得如同幼猫。太宰曾在他喝得走路都跌跌撞撞时伸脚绊过他一次,中也眼睁睁看着那只脚挡到自己面前,却不知退却地直接绊在了上面。太宰看他一边抱怨道路不平一边努力爬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中也喝过酒就成了一只醉醺醺的蛞蝓,软着脚站不起来。他便伏在太宰的脚边骂,说太宰治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总针对我。而后又说,有你这个搭档,我真是要倒一辈子霉。太宰被他的胡话说得一愣。他有那么多部下,黑手党中有那么多人,横滨的人更多。他为什么偏跟中原中也过不去?因为讨厌。他在心里答得轻松。
然而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问他:“你在害怕什么呢?”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啊,恋人间廉价又容易消散的幸福吗?太宰治不敢问,不敢说,也不敢轻易地去触碰。
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又凑合了几年。中也成年,心思日益成熟,个头却迟迟没长。太宰总拿这个笑话他,讨来不轻不重,搔痒似的一顿打。
太宰治走过卖酒的商店,转过街角。他看到不远处的公寓楼,突然意识到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离开黑手党这件事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尖利的刺,随着时间慢慢膨胀,一碰就带来一阵隐痛。
他不紧不慢地爬上楼梯,中也家的门意外地没有锁着。太宰治换上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走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他琢磨了一下这是不是中也用来报复他的新把戏,而后向卧室走去。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中也在床边背对着他站着,宽大的窗户开着,风带着窗帘时不时抚上青年的侧脸。
“中也——”
“太宰。”
他才念出一贯的开场白就被打断了。中原中也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说话都是停顿片刻后再继续的。
“你真的明白如何爱别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太宰治呛了一下,接着在他身后笑出声来。
什么爱呀,何人给了我们这个权利?他想这样回答,出口却成了往日里轻浮的口吻:“这话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怎么?难道我现在看到的是一只思春的蛞蝓吗。”
中原中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太宰等着他被噎得没话说之后挥拳过来。但中也转过身后却稳稳地朝他走来。几缕碎发遮住了他半只眸子,太宰治看到了久违的海。那海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蓝、都要干净。它的主人侧过头,两片薄唇贴过来。
那样凉。冰得太宰打了个哆嗦。所有光景刹那间褪去,他睁开眼只看见模糊的光影。是梦。
床头桌上的台历显示七月二十九日,正是中原中也死去的第四天。
曾有一个人出现在太宰治的前半生中。铁马是他,冰河也是他。这个人不在了,梦便醒了。太宰治坐起身向窗外看去,稀疏的人流匆匆地划过街道,谁也不曾驻足停上片刻。
好一个凄惨人间。

评论(4)

热度(6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